建昭三年,冬。

    乌云蔽日,整个天空都灰蒙蒙一片,阴沉得像是要压下来。北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枯枝败叶。向来繁华的永安城此刻人影稀疏,只余些许摊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闲杂人等回避!”

    接着一辆马车晃晃悠悠地进了永安城。

    马车两列是骑着马的带刀侍卫,马车后跟着长长的两列官兵,一路小跑紧紧随着,人人表情肃穆。

    “哎呀,这又是哪位王爷进京了?”有人揣着袖子看热闹。

    “什么王爷?”有人嗤道:“你见过哪家王爷进京是这个阵仗?”

    王爷进京时莫不是带着随从丫鬟,车辇成队,声势浩大,精致奢华。可今日这场景,把马车换成囚车也不违和,怎么看也不像是贵人到。

    “你们还不知道呢?这是南楚送来赔罪的皇子江陵。”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当年那位在南楚做质子,听说可是生受了江陵不少折辱。”

    他话锋一转:“不知道之前发生了什么事,那位已经月余没进宫了。这是当今圣上寻了由头想和那位缓和关系,也是趁这个机会给弟弟报仇出气呢。”

    一举两得。

    “圣上真是重视手足啊。”

    也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哪位?”

    “还有哪位?宁王啊!”说这话的时候这人声音更低了,眼睛也盯着马车,看着这队人马消失在视线里。

    几个正在闲谈的人听到宁王两个字瞬间哑声,这些话很快被吹散在了北风里。

    扶余先前国力不如南楚,小国臣服大国,为表诚意,送了一位皇子去做质子。现在扶余新皇登基,三年来国力昌盛,扶余却渐渐衰落。

    宁王谢随少时被先皇送去南楚做质子,五年前回永安城时身受重伤,差点性命不保,好生休养了一年身体才好转。

    接着就性情大变,暴戾恣睢,回扶余这四年来杀过的人可不少,据说连弱女子都不放过,有人亲眼看见从宁王府扔出来一个女人的尸体,据说死状凄惨。

    接着就有人开始传谣言,说是皇上亲自指派的太医给宁王看了,宁王是在南楚做质子受了刺激,这才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