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奉陛下之命?”那些守门的禁军为此愣了一愣,想来是裴保恒有所交代,却与咸安帝的命令有些相悖,到底还是不敢不理会,只小心翼翼地问:“可有手谕兵符?”

    顾怀有些窘迫,“方才孤与宁王交接玉佩之时,尔等都不曾看见?”

    那禁军也不傻,不敢直接驳斥顾怀,只是看着虎视眈眈的龙骧侯,小心翼翼地道:“殿下见谅,并非末将不愿放行,实在是……巡防营便在宫门外,若是末将一旦开门,巡防营乘势攻门,这便是小人的过错了!”

    顾怀也是在不知裴保恒素日里到底都教了底下人些什么东西,不由得怒道:“混账!宫中禁军多少?巡防营军士又有多少?你以为你们一味严防死守便能万无一失么?现在只是巡防营还唯有动作,一旦他们暴起多门,禁军能守多少时候?若是没有援军赶来,禁军是要与紫宸宫共存亡的,但陛下与一众皇亲国戚可不会给你们赔命!”

    只是龙骧侯到底也不是个头脑简单之辈,顾恢与顾怀接连的动作,倒是好生给他提了个醒。

    龙骧侯南征北战都经历过,又是从一个小兵一步步爬上来的,身手很是了得,连铁索都不曾用,竟是徒手攀着城墙便上了去。

    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龙骧侯站在城门上,朝着底下疾呼一声:“巡防营的儿郎们听令!今日陛下千秋,诏令所有的皇子皇亲入宫宴饮,席上却有人图谋不轨,妄图弑君篡权,尔等速速随我入宫清君侧!”

    顾怀气得一个倒仰,对着那些禁军将士道:“贼人便在此颠倒黑白了,尔等还不赶快行动?这么多禁军一同来攻,你们能撑到几时?”

    几个禁军将士也没想到会遇见这样的事,不巧禁军的几个副统领去往其他宫门调度人手,还没来得及赶过来,无人指挥,竟不知究竟该不该听顾怀的话。

    顾怀见与他们多说无益,便冲到上城门的阶梯前,提气奔了上去,却也不敢全然靠近龙骧侯身边,只是放声道:“底下的巡防营将士听好,宫宴上玉蘅夫人收买宫人行刺,如今已经被陛下制住,并无人弑君,尔等可不要轻信小人的谎言!念在你们也是受了蒙蔽、听了主将的调令才来此,便不追究尔等擅离职守聚集在宫门之外的罪过。但若还有执迷不悟的,格杀勿论!”

    龙骧侯却眼珠一转,在城上禁军反应过来之前,先向顾怀出手了,“儿郎们可不要听信此人的花言巧语!平王顾怀早就心存不良,如今暗害陛下,反而挑拨是非!速速宫门,进宫护驾!”

    人都逼到了面前,顾怀一个矮身躲了过去,一边还手一边冲追上来的禁军高声道:“还不快过来帮孤一把?擒贼先擒王,拿下龙骧侯,或许还能免下一场大祸。”

    龙骧侯与玉蘅夫人既然敢明目张胆地逼宫,自然不是一天两天的头脑发热,私底下早就找好了名目,此时振臂一呼,底下的巡防营将士自然是听他的话,当即就开始猛攻朱雀门!

    坏了!顾怀觉得有些绝望,却只能高声问道:“禁军之中□□手何在?”

    “朱雀门上不算多,剩余的……各位副统领还在调配。”有军士战战兢兢地道。

    顾怀肃容道:“不拘多少,全都叫过来,所有的箭矢也都准备好了,往城下狠狠地射!”

    “是!”那军士如今急得有些失了方寸,顾怀就仿佛是他的主心骨,顾怀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

    顾怀却仍觉不足,又接连下了几道令:“宫中或许没有□□,火油若有也取些来,尽管往城下泼,再以火引燃!若有铁蒺藜等物,莫要吝啬,统统搬来,不得使任何一人登城!”

    为了让更多人听见,顾怀说话之时气沉丹田,嗓门也不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