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等宋芙儿过来,蔺徽言自行起身下床洗漱。便是她夜里辗转反侧,也得夸赞一句——有乔温靖这些时日的医治,她于行动上,只是体力匮乏罢了。

    宋芙儿过来的时候,蔺徽言正披着乔温靖的披风,站在厅内,开着门看山景。“蔺姑娘,多谢你指点,我早起拾掇厨房,瞧见山主吃的是比往日多两口呢。”宋芙儿先道了谢,又道:“看来你恢复很快,说不定山主便允你出院子走一走呢。”

    “借你吉言,前些日子不能下床还不觉着,这几日的确很想出去看看。”蔺徽言帮着她将朝食摆在厅上,心底也很是欢喜,道:“总算能从卧室出来,这些日子宋姑娘照料我,我心里也着实……”

    “你想谢我,等你再好些,便再教我些好学的花样来,如何?”宋芙儿见她点头,笑道:“这两碟也是你教我的,恐是不如你,你且试试。”

    天青盘内是两道下口菜,一道拌腐丝,一道酱海苗,皆是好克化的。蔺徽言一样尝了一口,连连颔首,道:“这腐丝比我做的还好,应是原料佳的缘故了。”

    宋芙儿摆出药粥,道:“这是咱们自己磨豆做出来的,许是豆子好?”

    “水土不同,理应如此。”蔺徽言又吃了两口,其中豆香满口,登时觉着腹中空荡荡起来。

    “宋姑娘,我知你事务繁多,若有旁的事,尽管去便是。”蔺徽言想了想,抬头对在一旁忙着的人笑道。

    宋芙儿想了想,果然还有些事,知晓蔺徽言是好意,也不再推辞,道:“你吃完了放着就好,午后我来拾掇。”

    她坐好水壶,叮嘱蔺徽言多喝些温水,拿着蔺徽言换下的衣服,告辞离开。

    蔺徽言小口喝着粥。初初粥里的药味,还总叫她不习惯,如今却也觉出另一番滋味。烹饪一道,蔺徽言自认是小有所得。然以药入食,她却极少涉猎。

    这时候吃着饭,难免胡思乱想些杂事。

    乔温靖进门的时候,瞧见她眉心锁着,不知在想什么。

    “六安何故忧思?”乔温靖换了身织锦的对襟长薄袄,长发挽起,用了根嵌宝镶琉璃的银簪,让蔺徽言瞧见后,只觉得光彩逼人,神魂为之颠倒。

    及至乔温靖在她身旁坐下,抬手点了点她耳畔,蔺徽言才回过神,却不敢多看她,只道:“这药粥喝习惯,也觉着有滋有味。方才我在想,等今后给祖父、爹爹和娘他们也做一些,强身健体,总有益处。”

    “便是为这些,也不必皱个眉头。”乔温靖瞧着她的两碟菜,道:“再两日,你便能用荤腥。想吃什么,说于我听听?”

    蔺徽言这才回过神,没急着答,只是问她:“你往日都是午后才来,今天怎么来这么早?”

    “左右无事,来看看你。”乔温靖如何肯告诉她,是因着怕她一人憋闷,才早早过来,哪怕只能待半个时辰,回去还有一堆事要做。

    蔺徽言心下颤了颤,三两口吃完,才道:“过些日子我若能多走动些,便允我去厨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