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万万的人看着同一个月亮。”
他在朋友圈里发了这么一句话。
隔天早上，周袭在闹钟响到第五遍的时候，终于艰难地坐起了身子，一双呆滞的死鱼眼近乎失神地盯着对面的墙壁，王彩云一早在门外催了好几遍，踌躇了半天也没好意思进来。
“周袭，再不起要迟到了。”她轻轻敲了敲房门，“早饭我帮你装起来了，车上吃吧。”
周袭掀开被子，摇摇晃晃地下了床，一路东倒西歪地像是没了重心的秤砣，打开门把王彩云吓了一跳。
原先的脸皮像被人往下扯了两厘米，怎一个颓字了得。
“周，周袭你还好吧？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王彩云条件反射地往后退了两步，“把你们班主任号码报给我吧”
“不用。”周袭径直走向盥洗室，拖着毫无生气的声音道，“没——睡醒而已。”
去学校的路上，王彩云不时转头瞥一眼周袭的脸色，语气担忧地问了好几遍，“真的不用请假？”
周袭想起吴伟年那张苦瓜一样拧巴的脸，还有他那句满是嘲讽的“你很骄傲吗？”，想了想还是拒绝了王彩云的建议。
教室门口，吴伟年一如既往地像个门神一样双手后背站在那里，凡是踩点到的学生都要被他一通阴阳怪气的讽刺：
“刘总一大早处理什么正事了，上早自习有没有耽误我们刘总干大事啊？”
“哎呦哎呦，慢点跑慢点跑，杨书记日理万机，今天怎么想起来学校上早自习了？”
周袭到的时候已经是早自习开始前的最后一分钟了，从他出现在走廊开始吴伟年就眯着眼斜视着他，等人到了教室门口，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便挤出一个虚伪的假笑，“周主任来视察我们班啦？”
周袭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吴老师。”
“好好想想自己的成绩！赶紧进去！”吴伟年罕见地没有继续难为他，摇摇头离开了教室门口。
教室里的学生见班主任走了，吃早饭的吃早饭，打瞌睡的打瞌睡，还有喜欢一大早就往厕所里跑的也溜了，周袭坐到座位上时，同桌陆知文已经把手机从桌肚里掏了出来，光明正大地摆在桌面上玩了起来。
“昨晚的英语卷子写完了吗？”周袭一边收拾书包一边看向陆知文，“看样子你是已经抄好了？”
陆知文刷着手机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反应有些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