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鸾要保持“年幼受到惊吓,但为了县主和定安侯府颜面勉力支撑”的形象,安抚完东城兵马指挥使庞博,并顺天府尹洪陈后,又和王仁说过几句话,问了一些她虽然知道,但是在外人眼里她不知道的事。
比如为什么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来得这么快?
因为王仁派去在巷子对面等着的四个人见这里打起来了,立刻快马往各处去求救。一人去了顺天府,一人去找五城兵马司,往京营里去找王子腾的两人还没回来。
王仁:“这里暂交给两位大人,我先送妹妹回家。”
王熙鸾没应:“我有慧先生在身旁,三哥无需担忧我,还是尽快去接嫂子为要。”
王仁略有犹豫,王熙鸾道:“今日是嫂子三朝回门的好日子,咱们家高高兴兴把人送回去,总要再好生接回来。不然嫂子不知这里的消息,平白等着,岂不心中不解又难过?便是李家那边也说不过去。”
庞博洪陈在旁听着,对视一眼,庞博小心上前一步,道:“咳,不如我和洪大人各派三十人护送县主,定能护住县主安全。”
王仁看王熙鸾一眼要张口,被王熙鸾轻轻抬手,将话拦下。
“多谢两位大人好意,只是我观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来的人都不算多,各调三十人只为送我,怕这里再有变动,应对不及,我也实当不起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如此。”王熙鸾用“平静中透着掩盖不住的虚弱”的语气缓缓说道。
她对庞博洪陈笑笑,和王仁道:“三哥,不是说有人去找父亲了?若三哥着实不放心我,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两位大人在此,必然无事的。”
王仁略靠近王熙鸾一步,放低声音道:“只怕这里污浊,伤了妹妹的眼。”
王熙鸾摇头:“已经看过了,再多看几眼也没什么。”
王仁一直皱着眉,索性道:“那妹妹且到巷子外等着,我这一身的血,也不好去李家,叫他们先去李家报个信儿,等这里平息了,我再亲去上门赔罪罢。”
王熙鸾道:“这样也好。”她又看向庞博洪陈两位,颔首报以一笑,便放下车帘。
庞博洪陈都低头致意。
仅剩的几个没受伤的王家男仆上来牵马,引着车缓缓往巷子口行去。
慧露看了周围一圈,见东城兵马司和顺天府的人已把这里控制得很好,兵士们往来搬抬尸体断肢打扫现场,也有人往巷子两旁房舍里去查看,方才拿出一块帕子,慢慢擦干剑上手上的血,跟在王熙鸾车后。
车内,王熙鸾靠在靠背上,道:“车里的血先别管了,光拿帕子擦也擦不干净,等到家让他们收拾去罢。”
含雪手还抖着,声音却一丝儿不发颤:“可能擦掉些终归是好的,气味也能好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