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星扬满脸惊恐地看向他,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动弹不得。凑近了看,那人的头发油光光的,不知多久没洗,双手青筋暴凸,干枯如树皮,摩挲得他的手腕都有些疼。

    “呃,请问你是……”齐星扬试探着问了一句。

    那人没有回答,只是眯起眼仰头看着他,分出一只手够到他的脖颈,很是突然地拽出了他藏在里面那块佛牌。

    “你干嘛!”

    齐星扬本能地抬手要去护着,却发现那人倒也没有抢夺的意思,只是凝眉细看着:“此物必为于你有相思之苦之人所赠。”

    这文绉绉的话语,也不知是古装剧看多了,还是从古代穿越来的——毕竟自己都能重生了,多个穿越的倒也不是不可能。

    齐星扬这么胡思乱想着,后知后觉才意识到那人刚刚说了些什么,原本带着不屑的眼神陡然间变得严肃起来,难以置信地打量着他。

    那人放下佛牌,目光继续上移,盯住了他的脸,喃喃道:“你曾被人借过一命,日后这一命必将如数归还于你。命数终有定时,不可多得也不可随意舍弃。”

    齐星扬感觉喉口一阵发紧,连呼吸都在无限变得缓慢。如果说那人之前那句还算是随口胡诌的,那么现在说的话,陡然让他脊背发凉。

    “……我被人借过命?”齐星扬尝试着发问道。

    “瞒得了天瞒不过地,生死簿名字不对,自然会被退回。”乍一听,似乎有些驴头不对马嘴,可细细品来,又无不契合。

    “所以……我之前会死是因为我被人借了命,而我重生,是因为我命不该绝?”齐星扬激动到嘴唇都在发颤。

    “不知、不知、不知……”那人突然如中了邪一般,嘴里不断重复着“不知”,双眼发直,僵硬地转过身去,沿着无尽的田埂快步离开。

    齐星扬还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对着那人远去的背影大声说道:“谢谢你!”

    那人没有回头,而是逐渐消失在了齐星扬的视野里,恍惚间都不知他有没有来过。

    如果那人的话属实,说不定几年后,自己并不会死。齐星扬说不上有多高兴,大抵因为大脑尚且没能完全消化这件事,整个人还恍如身陷云雾。

    而奶奶……齐星扬叹了一口气,或许生死真的有命,别人无法夺走他的命,而他也无法强行续上奶奶的命。

    等他回到家时,饭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只剩几位“大厨”在进行收尾工作了。齐星扬望着沙发上得闲磕着瓜子的潘莉,神神秘秘地一招手:“妈,你能出来一下吗?”

    “欸,扬扬咋了?”潘莉闻声赶忙丢下手上的瓜子,三两步跟上前来,她这段时间,对儿子的心里动向可谓是分外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