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司澜跟在两人身旁默默听了全程。旗岭一事的确不是什么美差,查来查去没结果会落下骂名,可真查出结果于今日情况而言亦不是什么好事。

    前世皇帝死后被扒出太多荒唐事,参与妇孺买卖,特许药资□□流出都是他的手笔。

    如今,皇帝默许贩童,查出来就得罪了皇帝。

    而且这等昏聩作为,若真叫玉旷去查,还不气出个病来。

    留苑,玉涟极把她送到就要离开,楚司澜却一把抓住玉涟极,继续自己在马车上的话题。

    “我就去李府住上十天,也不行么?”

    玉涟极眉头微蹙,他正想扒下她的手说些什么却被楚司澜抢先问道:

    “你说天下那么多可怜人,世子爷都惦记着造福他们,可世子爷耽误关心你了么?”

    楚司澜执着地牵着他的袖口晃了晃,继续道:”我也是一样的,我就算怜了再多可怜人,最怜的也只是有你一人。”

    这话谁能信呐?楚司澜自己说了都要闪舌头,可她只能坚信自己说得就是真的,眼巴巴看着玉涟极期待回应。

    玉涟极嫌弃地半眯起眼睛,他紧抿着薄唇,看了她良久,久到楚司澜预备好的下一句就要脱口而出时,玉涟极却忽然转身离开了。

    望着他匆忙逃离的背影,楚司澜难以置信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她刚才好像看见玉涟极哭了?

    日暮西垂,橙金色的余辉洒向留苑的花田,赤红的芍药花在夕阳下馥郁矜贵,可一转眼,玉涟极宽大的衣袍裹挟着冷风从花田匆匆而过,赤红便被从枝头碾落,破碎了一地。

    花田里有一观景的小亭,玉涟极坐在亭中长椅上,不断按抚自己的胸口。

    又是那样的钝痛,痛的他还来不及反应,眼泪就涌了出来。

    已经是第二次了。

    玉涟极不免惊讶地发现,好像他对师姐有一点狠心的念头出现,自己的心口就会犯疼,痛得严重时,还会流眼泪……

    方才,他不过想将她的手甩了,然后叫她歇了心思自己就开始不适,他只是想了想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府里,眼泪就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