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lidocious。」

    如同钢琴弹奏D小调那般灰暗不安的慢板,一串由数个字根组合而成的词以极缓慢的速度敲打刮磨他的耳膜。

    「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lidocious。」老绅士听见自己的声音。

    玻璃折S一缕缕橘红sE的yAn光,洒落在跳蚤市场买回来的骨董留声机上。

    没有音针共振的黑胶唱片无止尽的转呀转,红铜制成的花形喇叭发出不自然的嘶嘶声以及录音带才可能出现的杂讯声响,这些怪声在装有隔音泡棉的房间内尤其的清晰。

    而房内原先坐在沙发上挑选黑胶唱片的老绅士在听到那诡异的词後,双手像娃娃一样僵直,放开唱片後拇指与四根手指成九十度的样子冻住;身T像是由数条铁丝g住关节的木偶不受自己的控制,同手同脚僵y不自然的往门外办公室走去。

    喔,我亲Ai的主啊。

    老绅士在心底疯狂的重复这句话,虽然英国对於灵异现象都有着特别的宽容和喜Ai,但恶灵的话…喔,万能的主阿请将这东西赶走。

    但不论他多麽虔诚的祈祷,他的动作完全没有慢下来或是任何迟疑过。

    「Supercalifragilisticexpialidocious。」

    不是男人或nV人、不是老人或小孩、也不是难听或悦耳的声音响起。

    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又滑到下一个音节。

    像极了恋人在耳边温柔的呢喃声,这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右手发出喀拉喀拉的声音僵y的弯曲关节直到能贴合门把将其打开为止,推开门後又喀拉喀拉的变回僵直的形状,皮鞋规律地敲打地面发出哒哒声,将椅子拉开和地板摩擦声,书桌下方上锁的柜子自己发出喀咖声缓慢的滑开,纸张拿出来的沙沙声,最後是他再熟悉不过钢笔写着他名字时的刮纸声。

    明明是平时也会做的动作听到的声音,但一切若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执行时,那只剩下名为恐惧的野兽潜伏於暗处,伺机攻击信仰岌岌可危的理智。

    他看着自己将纸摺好放入信封,左手拿起桌面一角的话筒右手拨打了一串数字。

    「…」那是他的律师的电话。

    喂,亚柏格先生您好。话筒另一端在铃声响起第三声前接通了,说话的人是担任他十多年专属律师的b尔·克伊尔有什麽事需要我为您服务吗?」

    「b尔,我的好夥计。」老绅士听着自己用平时的语气跟对方说话,内心更加恐慌是什麽东西控制他不够,竟还想用他的身分去祸害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