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仪阖眼前一刻,还快乐挣扎地想,谢家新妇不是我,是你呀姐姐。
她实在太困了,一觉不醒。
朦胧间,仿佛天亮了。
婆子丫鬟们知晓新娘子歇在阿福屋里,涌进来要催新娘子起身,绞面上妆,穿嫁衣戴凤冠。
但替嫁一事,怎么好闹得人尽皆知,越少人知道越好,因此全被拦在门外。
隐约间,连仪似乎听到凤氏身边两个婆子,杨柳,还有细儿的声音。
细儿含着哭腔道:“好歹主仆一场,最后一面了,我给大小姐磕个头。”
她声音响得很,地砖砰响。
连仪倒想看看这副滑稽光景,艰难抬起眼皮,却无论如何,睁不开眼,用力抓扯罗帐。
纱帐轻薄,轻轻扯动一下,恍惚间看见了坐在镜台前的姐姐凤冠霞帔,盖了喜帕。
连仪昏昏阖眼,却翘起唇角。
盖了这块新娘帕儿,遮住面孔,谁也认不出来了。
帐子外面,人影绰约。
细儿勤快端茶,“两位嬷嬷,还有杨柳姐姐,都渴了吧,喝茶歇歇,来我来做。”
那两个婆子懒怠,坐到桌边饮了,不过一会儿工夫,哎呦呦叫疼,捂着肚子离开了,没多久,细儿也捂住肚子痛叫,但很快没了声响。
太安静了。
太诡异了。
连仪极力睁开眼,一片天光里,有个人走了过来,连仪心里最后一丝侥幸,直到一只白瓷小手探进帐中,将她扶了起来。
晕眩倒转的视线里,阿福往她嘴里灌了一口哑药,连仪颤声不已,愤怒惊惧使她面目扭曲,“你……”